香菜味的奶盖团子

从小到大,数学不佳

【靖苏/今夕】华灯初上

*榜一榜二联动文

*内有部分私设(比如霓凰没有嫁给聂铎)




       初春微凉,萧平旌与林奚坐在院里,身旁篮中放着早晨在琅琊山摘的草药。

        林奚靠在楠树下,玉指轻捻在篮中挑拣。鬓发扫过颊边她却不为所动。萧平旌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发愣望着不远处的山麓。

       “想什么呢?”林奚朝他弹弹手上沾的的水珠。

        萧平旌被水珠弹回了神,笑着擦了把脸道:“没什么,不过是早上老阁主提醒我,皇祖父的祭辰就在这几日了,问我要不要回金陵瞧瞧。”

        林奚知道他口中的皇祖父正是那位名威震殊俗的武靖帝萧景琰。

       “随我去趟梅岭吧,”萧平旌看上林奚笑道,“我还没正式带你去见他们呢,我想他们一定会喜欢你。”林奚点头,耳阔微红。

        萧平旌学着林奚的模样也捻起篮中的草药,这种草药微苦的香气不禁让他想到很久之前也在武靖帝的身上闻到过。

       “这个是安神的吗?”萧平旌问。

       林奚点点头:“大嫂这两日睡不好,我给她做个香包。”

      “算来也是快到兄长忌日了”萧平旌叹了口气,“当年皇祖父在孙辈里,最疼大哥和我——尤其是我。每次父王进宫述职,皇祖父听完问的第一句话总是:‘小平旌近来可好啊?’,最后,父王每次面圣的第一句话总是:‘禀陛下,平旌安好。’”萧平旌模仿萧庭生的语气有模有样,逗得林奚轻笑。

       “而后在我生辰之日,皇祖父叫人给我送来东海的珍珠,足足有鸽子蛋般大小,吩咐我喜欢就当弹珠玩。”萧平旌笑了起来:“父王总说,我这幅模样多半是皇祖父和先帝惯的。”

       萧平旌眯起眼睛,那些曾经都快要忘却的记忆现在如涛涛洪水般奔涌而来。




       “但是,在莱阳王叛乱平息后,皇祖父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萧平旌的语气沉了下来:“他将自己一个人缩在殿里谁也不见,先帝和父王从宫外请来了霓凰叔祖母进宫,也不知道叔祖母和他说了些什么,那夜皇祖父终于肯推开殿门。他出来的时候,鬓角全变了颜色,仿佛一夜之间从壮年变成垂暮。”

        萧平旌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领着先帝,父王和我登上皇城的城墙。那日临近上元节,京城里华灯初上,街上的人声就算在皇城上也隐隐可闻。但是城墙上却是无声的寂静,许久之后,皇祖父缓缓开口问:‘他会怨我吗?’”

       “‘他’是谁?”林奚问。

       “你听说过梅长苏吗?”

       林奚觉得这个名字格外耳熟。

    “梅长苏?‘便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是他吗?”

        “不错,”萧平旌点点头,“老阁主提过他,父王也曾受教于这位梅宗主。而后我游历江湖,几次受助于江左盟,才得知梅长苏就是曾经江左盟的首任宗主。”

        林奚皱眉,这位梅长苏和武靖帝又有什么关系?

         萧平旌继续接上话茬:“皇祖父问完,霓凰叔祖母看着城外华灯点点,她说:‘定然不会,他会以你为荣’。皇祖父背着手,双目迷离沙哑开口道:‘可朕终究是活成他的样子了。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子不孝父之过。朕看着自己的儿子操兵戈乱天下,就像看到了当年九安山的萧景桓。这终究……还是落得个血脉相残的结局。近来故人总是入梦,朕在梦里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母后、蒙挚……可唯独不见他。霓凰,你说,是他对我失望了吗?’”

        “我看见叔祖母眼角有泪,她没有回答,只是忍住泪摇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父王用眼神示意我去安慰皇祖父,我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叫他,他低头笑了,将我抱起。我这时才发现他不仅鬓角白了,身体更是不如从前。他说:‘平旌,倘若他还在,定会与我一样喜欢你。’我问皇祖父‘他’是谁,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指着满城京城灯火对我说:‘平旌你看,这满城京城灯火人家,大梁千里江山都是他一生所护。他是林殊,也是长苏……’”

        “林殊!?”林奚惊,萧平旌的外号,不就是“小林殊”吗?

        “我也不明白,后来我去问老阁主,听我讲了来龙去脉之后,他只叹息说到:‘我不认得什么林殊,我只知道梅长苏——一个最自私也最无私的人……几十年前和大渝一站,已经死在梅岭了……’”

        “看来这位江湖宗主是位忠义之士,”林奚轻叹,萧平旌给林奚晃晃腕上的银环,笑道:“我才不信他不认识林殊这鬼话,这环上刻的二字就是林殊。老阁主把他交给我的时候,告诉我这手环的主人一生没有打过败仗。但既然他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会再问。”

         “皇祖父还说什么了?”林奚话一出口才顿觉失言,“我是说……武靖帝还说了什么?”

         萧平旌笑了,摸着银环处的剑痕:“皇祖父眼里朦胧,我看不真切。他一直望向京城,许久之后沉重沙哑开口说:『我萧景琰在位四十三年,自认无愧于大梁,无愧于皇长兄遗愿,无愧于你。大梁政通人和,河清海晏,你与皇长兄所愿皆已成现,此为一也;其二,由赤焰军归编的长林军晓勇善战,犹有当年与羽林之魄。庭生不愧于你的教导,用兵作战颇有当年你的风范,其子平章,平旌聪颖过人,尤其是平旌……真是像极了当年的你。其三,我知道你放不下霓凰,她把南境交给穆青之后,我叫她搬来了京城。她……她想以林氏遗属身份归于林家,我拗不过她,就随她去了。其四……小殊,当年出征之际,你说过要看着我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大梁,而今盛世已在,可你呢……你答应我的……』”

         萧平旌停了一下:“那我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皇祖父泣不成声,那么多年以来他在我印象中都是那般威严却可亲,可那次,他缩在狐裘里。城墙上寒风凌然,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风里。”

         林奚眼前朦胧,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位孤独的帝王,在戎马雷霆一生之后,垂暮之年被曾经记忆里的挚友唤醒的孤独与无奈。她知道这也是萧平旌拼命也想逃离京城游走江湖的原因。金陵城中的皇城,是只吃人不吐骨头饿虎。纵是武靖帝那般贤明之人,暮暮之年也会怀疑自己是否被皇位吞噬了初心——那四周是无边的孤独与彻骨的寒冷林奚握紧萧平旌的手,她已经感受到平旌寥寥数语背后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冷战。

         “此夜之后,悬决不处的莱阳王以谋逆罪立即斩首,而其妻子无所牵连,仍以皇家之礼相待。”萧平旌反握住林奚的手:“世人皆知武靖帝刚直仁慈,但似乎都忘了他也是人父。”




        月,从院中的楠树叶后撒下银辉。华灯初上,田里的农夫扛着锄,吊着草往家走去。黄狗竖着尾巴绕在他脚边打转。

        “咚咚”——小院的木门被轻敲了两下,从中探出个小脑袋奶声奶气唤了一声“平旌叔叔!”二人回头,便瞧见蒙浅雪牵着萧策走进小院。蒙浅雪手上提着木盒,朝二人笑道:“我自知道你俩又忘了吃饭,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顺手装了点榛子酥和桃酥——我新学的,快来尝尝。”

        萧策正是坐不住的年龄,一到小院就非吵着萧平旌叫他舞剑。萧平旌拗不过他,去屋里取了木剑在萧策面前逗他:“策儿,瞧好了!”

          萧策见萧平旌剑法繁琐华丽,瞪大了眼睛。蒙浅雪自幼习武,深知萧平旌此举哪是在教萧策舞剑,不过是接机在林奚面前翘个孔雀尾巴。这般心思看破不说破,曾几何时自己也在萧平章面前这么做过。

       蒙浅雪偷偷一笑,侧脸望向林奚,见她满目笑意,怕是也懂得萧平旌的心思。

        一舞毕,萧平旌想起来什么,转身进屋拿了样东西递给萧策。蒙浅雪打眼一瞧,伸手从萧策手里拿过来:“这金丝软甲何等贵重之物,策儿太小了……”

         萧平旌将软甲推还给萧策:“大嫂,这不是我给的,是父王。”

        蒙浅雪只觉得鼻头一酸,萧平旌拍拍长嫂的肩膀:“是他临终前让我给策儿的,作为见面礼。”

        长林王府何人不知这金丝软甲对老王爷的意义,今日把金丝软甲给策儿,这也是他对萧平章的愧意。

        “过两日去梅岭的时候带上策儿吧,萧将军看到策儿这般聪颖懂事,定会泉下有知。”林奚说。

         “是啊,我也不算有负他的期望”蒙浅雪看着院里和萧平旌打闹的萧策,不免心生一暖。

      是啊,平章,我们都过得很好。




        或许小院中人不知道,他们今日的放浪形骸于江湖,是几十年前那人毕生所愿。他何尝不想在琅琊山上看飞流划船,与蔺晨对弈,时而去顶针婆婆那取一坛醉花生,或去金陵看望一眼疲惫的萧景琰,与霓凰在阆中江左过一次年,等到来年初雪去梅岭祭奠七万英魂,告诉他们:“林殊……不负所望……”

        可惜,那么多待做之事,都只化作一句:此生一诺,来世必践。

       华灯初上,琅琊山下。前人之诺,后人来践。



琅琊榜小说应该算得上我最喜欢的一本,无论是榜一或者风起长林。很多人会拉踩两者,可在我心里两本书都是彼此不可缺少的存在。榜一的故事展开了大梁的画卷,榜二是这幅没有林殊和萧景琰之后的续写,不变的都是赤焰和长林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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